“呃，多谢了。”

历云本身就不是很适应这些太多人的场合，被甘泽拖了出来也是如释重负。

甘泽见识过这种大场面，而历云本身就是外门杂役弟子出身，自然是不如甘泽会应对得如此自然而然。

甘泽的天才是在十万大山里就远扬的，自然是对这种情况也有自己的解决方法，依他对历云的理解，大概是不会应对这种情况。

甘泽带着历云来到了后山，那一块巨石依旧是矗立在哪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甘泽很喜欢来到这里，但是人家可是万里挑一的天才，这些事情是历云不应该知道的。

甘泽缓缓道：“云师妹她的破封丹差不多要成功了，所以说这些日子你可能会连续几天见不到她。”

“嗯……嗯？”

历云刚刚想点头，却又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，甘泽被他盯得心里一阵发麻，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，道：“这是我们家族里的长老告诉我的。”

“是……吗……”

历云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，但是看着甘泽云淡风轻的样子，只能选择相信，于是乎道：“算了，不见便不见吧。”

“其实我挺好奇一件事的。”

甘泽忽然转过头，微笑着看着历云。

历云被看得心里一阵发麻，随后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，道：“我能有什么是你查不出来的？”

“其实在你和云娇双修之前，我就有所怀疑，直到你们开始双修之后，我看你们两个的气息，很熟悉的一种双修功法，包括你身上的那个体术。”

“我的体术有什么奇怪的……”

历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，险些摔了下去。

甘泽看着他，继续道：“残存的长夜心法一定会扰乱人的身心，那个心法的一些根本的保存方法都没有，再加上是出自于狼族的复仇狼王白狼王，你要是没点本事，怎么可能驾驭得了白狼王。”

坏了，历云汗流浃背了。

甘泽还在接着说：“包括你的体术，你与云师妹的双修的功法，虽然藏书阁里也有收录，但是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给你带来那么多变化，所以，你身上的秘密，似乎比我还多吧？”

甘泽毕竟是世家弟子，再加上也有些天赋在身上，对这些功法也是略有敏感，而历云身上这些功法的变化，且不说深度如何，光是这几点就足以让他怀疑了。

其他人可能看见的是天河师尊收下了他，但是甘泽看的并不一样，似乎在他的眼中，虽说是师徒二人，但是却从来不怎么能见到二人传授功法。

大多都是历云的一个人历练。

若真是如此，其实历云似乎比自己更加天才……

历云尴尬地笑了一下，随后笑声嘟囔了一句，只听甘泽接着道：“你是不是想说，你得到了大机缘？”

“如此之大的机缘，你又何必做了那么多年的杂役弟子呢？”

这一连串的问题全部打在了历云回答不上的点，他看着甘泽聪慧的目光，似乎是微微松了一口气，随后道：“那我要是说，我是得到了这个大机缘，才有机会进入千山书院的，你信不信？”

“比如？”

甘泽思索了一下，随后很快想到：“千石阶的那个力量，并不是你应该有的，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把你作为我今后最强的对手。”

“为什么，你会觉得我们只能是对手呢？”

历云很认真地看着甘泽，随后在他迟疑的目光中道：“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任何人当成对手，我只是觉得，无论是你，还是其他人，终究只是我人生的过客，我或许不属于十万大山，我就必须要走出去。”

“你很想走出去？”

“至少现在是。”

两人对视着，看着对方眼中的坚定，倒是甘泽先错开目光，随后缓缓看着夕阳落下，星光又映在了两人的瞳孔之中似乎在暗藏着什么。

许久之后，甘泽轻轻叹息了一声，忽然道：“你说得对，这个世界上有的，不只是对手，还会有很多人。”

“你没有找到吗？”

历云忽然问道。

其实对于甘泽来说，从小到大是在关注中成长的，哪怕鸦族内部战火连天，但是至少，甘泽受到的影响很小很小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
有人谄媚，有人阿谀奉承。

有人嫉妒，有人暗度陈仓。

似乎对于甘泽来说，重要的人似乎少之又少，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……

如果说，自己最敬仰的大哥也算的话……

看见甘泽沉默了，历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这位所谓的天才，所谓的那些小说主角的左右逢源，那些莫名其妙就多出来的几个手眼通天的朋友，似乎……天方夜谭？

还是说，他已经站在了如此高的高处，已经不需要了，是别人需要高攀他。

“那，你有吗？”

甘泽似乎是那么大以来第一次犹豫，随后也反口问道。

历云道：“云娇不就是吗？”

好吧，怎么有一种撒狗粮的感觉。

甘泽则是轻轻笑了一下，家族里常年的混战，已经让他失去了哪怕是对这是男女之情的事情都已经不在乎了。

是啊，这个世界，哪有那么多在乎的事情。

再杜英离去之后，他一心只想变强，虽然不知道这样到底有什么用。

事实上，他的天赋就注定了他不会平庸，而在千山书院，似乎等待他的，还应该有很多很多事情才对。

可是都没有，甚至一点苗头都没有。

甘泽忽然苦笑了一下，道：“大概是只有我没有吧。”

随后，他不在看历云，跳下了巨石。

直到历云在他身后喊道：“甘泽！”

甘泽缓缓停下脚步，只听历云接着道：“若是你想，那就去顺心而行，这个世界你又不是主角，我也不是，但是，管他呢，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想做的就够了，若是累了，不如驻足帕克也不迟。”

甘泽似乎是脚步微微停留了片刻，停在半空没有落下。

是啊，他一直都在向前，从未想过驻足。

他豁然开朗，哈哈大笑了几声，随后大步走出了历云的视野。

没再停留。